生活 一朵花,從胸口滴落 2025年5月7日 / 有些變化,是從悄無聲息的地方開始的。它不喧嘩,不宣佈,也不請求允許。只是在一個微涼的早晨,從身體深處擰出一點溫熱,讓人誤以為是錯覺,卻一次次地,被證實成了現實。 我坐著,什麼也沒做,只是靜靜地與窗邊的光待在一起。那光不亮,卻足夠看見輪廓的柔和。我低頭,望見某種輪廓正一日日地改變,彷彿春天把一粒花種埋進了我的胸口。 它沒有生根的聲響,卻有綻放的濕意。像露水在花瓣上積聚,像一滴雨懸在屋簷,只等一個無人的黃昏悄然落下。那感覺不疼,卻讓人微微屏息;不重,卻讓人無法忽視。 起初,它只是一點微妙的不適,像穿錯了舊衣,又像夜裡夢見了某種不該有的渴望。但漸漸地,它有了溫度,有了節奏,有了不請自來的回應。就像身體裡藏著另一個人,她不說話,卻一再敲門;她不爭奪,卻漸漸地坐上了主位。 我不記得從哪天開始,我學會了等待這種回響。有時是午後,有時是睡前,她輕輕地溢出來,不帶聲音,卻在空氣裡留下一圈漣漪。我知道,那不是汗,也不是淚。它比任何語言都誠實,也比任何沉默都清晰。 她來得不是突如其來,而是終於如約。像一場早該開始的雨,像我身體裡被遺忘太久的一朵花,終於在無人注視的清晨,悄悄地、執拗地,從胸口滴落。 不是為了展示,不是為了誰的接收,只是因為她必須這樣存在。就像潮汐必須往復,就像風一定穿過樹梢。她來,是因為我早已是她,只是我直到這一刻,才敢承認。